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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翅膀
  发表日期:2005-7-11   出处/作者:外科--肖静洁      有7723位读者读过此文 

“心率88次/分,血压125/75mmHg,血氧饱和度98%……”,读着湿化瓶里吹出来咕咕的气泡声,看着病人经过几昼夜的苦熬后安睡如婴儿般的脸,我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感到了一丝倦意,伸展了一下泛酸的双臂,抬头看看挂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心想今夜应该会很平静了。

 其实今天是我休班的日子,可是自从科室收住了这位举目无亲,靠登三轮车为生的东北小伙子,三天前经过了9小时手术摘除重九公斤重的巨大肿瘤后,外科所有的护士都放弃了假日的休息,自愿日夜轮流守护在他的身边。

 每两个小时为患者翻身,按摩身体受压部位一次,定时的口腔护理及会阴擦洗,并鼓励患者深咳嗽,防止肺不张。为减轻咳嗽带来的切口疼痛,每次我都要用手紧紧的挤压在他的腹部两侧,让他用力的把痰咳出后再用纸巾擦拭干净他嘴角粘粘糊糊的白色痰液……

 “大夫,我好象要解大便。”“啊,太好了,说明你的肠蠕动已经恢复,马上就会好起来”,我连忙弯下腰,拿起大便器放在了他的身下,那恶臭难闻的气味顿时充斥了整个屋子,实在是令人作呕,我把窗户推开一个小缝隙,并马上给医生值班室打电话,告诉医生这个消息,就像是和朋友分享一份意外的喜悦。

 窗外,凌晨的街灯看上去有些清冷,偶尔驶过一辆车可以清晰听到轮胎压过柏油路面的声音,病人动了一下,可能有点冷,我赶紧关好窗户,已经没有了倦意,手托着下颌,想起了第一次上夜班的情景。  

 三年前也是夜里这个时间。来了一位患肠梗阻的病人,在为他置胃管时,因为他受不了那种痛苦,死死的抠着我的手并破口大骂,不懂病情的家属,更是对我咆哮恕吼,这种不近人情的呵叱,使我感到莫大的委屈,甚至怀疑起自己所选择的职业。

 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时时处在一种极不平衡的心态中,每天面对此起彼伏的呼喊与呻吟,总觉得前途的渺茫和现实的无奈。直到邂逅了那样一位特殊的病人,彻底改变了我。

 那是在一个秋末冬初的午后,住进来一位老人因为梗阻性黄疸,已经失去了手术的机会,全身黄得象柠檬一样。她是虔诚的穆斯林,几次为她输液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嘴角总在低声念着什么。有一次,我忍不住问“:老奶奶你在念伊斯兰的经文吗?”她睁开眼睛艰难的点了点头,并露出一丝微笑,“姑娘,我们穆斯林在临死的时候都要在做‘陶拜’,让真主饶恕我们一辈子所犯下的孽,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你来照顾我对我这么好,这是主派你来的,主一定是饶恕我了。”说完,她又无力地合上了眼睛,嘴角的微笑更深了。我的心怦然而动,我不是穆斯林,对伊斯兰也极不了解,但是我知道真主是他们至高无上的神,我是在做我自己的工作,而在这位老人的心理,我却成了神的使者,能使她在弥留之际这样坦然地面对死亡,我只是在工作,我何堪以……。

 因为教礼,穆斯林都不愿意“无常”在医院里,临出院时老人已不能说话,我走到她的身边,轻声呼唤她,并握着她的手,我感到那只手用最后的力气握了我一下儿。

 老人的话使我重新审视护理这项与人的健康生命相关的事业,回想起一次次与死神殊死博斗,一张张重获健康的灿烂笑脸,一个个起死回生的生命,让我认识了自己的价值。从此,我不再为护士职业自轻自贱,更不为世俗的眼光自卑,只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在众多的患者心里留下美好,在她们的记忆中留下我们圣洁的形象。我知道现在有许多医院都有老护士为新护士上岗的授帽仪式,那仪式就象是为一个个普通的女孩子插上一对天使的翅膀。我有了这对翅膀,生活就不在平常,我的工作不管多么劳累平凡,都凭添了许多神圣。

 不知不觉中,第一缕晨曦已透过窗户洒满洁白的病房,眼前这位病人依旧在熟睡,我站起身,正了正燕尾帽,投入新的工作。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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